兩部非典型反戰電影



看了兩部幾乎沒甚麼戰爭場面的反戰電影,喜歡,都在Amazon Prime Video可看。

一部大概是去年看的、2017年柏林影展參展片、歐洲電影獎得主的《戰時書信》(Letters from War),原著是葡萄牙小說家與醫師的安東尼奧.洛博.安圖內斯(António Lobo Antunes),電影無疑是自述。

背景是葡萄牙與安哥拉的殖民戰爭,一名軍醫離家三年,一一封封書信架構起戰場心情。

   
沒什麼大戰爭場面,零星游擊戰。長篇的書信獨白。思念的縱溺潑灑了整個銀幕。主角的心一點點地乾枯死亡。

   
很特別的電影。我覺得必須是對「文字表達」頗感興趣的影迷才能自其中得到滿足。因為主角的愛慾孤獨質疑荒蕪全部展現在他與文字的奮鬥裡。



另一部是昨晚看的《不是天也不是地》(Neither Heaven Nor Earth),比利時與法國合資的電影,2015年坎城影展影評人週資助的Gan Foundation Support for Distribution獎得獎片。

講述阿富汗戰爭最後期,各國軍隊已經紛紛撤離,法國仍有一個隊伍留守山區,但是士兵陸續失蹤。後來發現,佔據另一個村落的塔利班游擊隊的士兵也陸續失蹤。他們去了哪裡?當地人說那是失蹤士兵在「屬神之地」睡著,被帶走了。

法國隊長怎樣都不放棄尋找士兵,駁斥那是傳說迷信。最終,士兵還是毫無蹤影,眼看撤退在及,他只好下令找了四頭羊燒焦偽裝屍體裝入屍袋送回國。塔布爾來的上級召見他,宣布他讓士兵誤入戰火區(毫無必要),返國後得受軍事審判。

看到這裡,這部以恐怖偽裝、反戰為實的電影讓我奔淚。因為士兵在前線失蹤,生不見人,死不見屍體,他就是逃兵,所有撫卹都沒有。無論如何,這些「不在交火區」的失蹤士兵必須死亡,他們的遺屬才有closure,他們的家人才有撫卹。為了這個,隊長必須站上軍事法庭。還有比這更深沈更讓人淚下的反戰嗎?

因為回首那漫漫的阿富汗戰爭只是「時間」「人」「阿富汗人生活」的失蹤,戰爭的本質如此空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從剛果的soukous談殖民與本土的競合、都會部族、SAPF船貨運動

 世界音樂,舊文搬運,人類學

原刊於何穎怡的大耳朵 2012.7.23
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剛果強人獨裁者莫布杜 

八百年前我就想寫這樣一篇文章,但是沒把握論述觀點可以很周延。但是昨日談Joan Baez,提到民謠運動與後殖民國家本土化運動的關係,終於決定要寫了,雖然,還是沒把握觀點可以周延。不過,「拋磚引玉」的作用大約還可以「遮醜」。希望大家勇於討論。

之前的潑文寫道:

為什麼民謠搖滾那麼容易跟政治結合?主要來自民謠必須向土地取材,因此,在後殖民國家,它還多添加了一些「本土化」的意涵,甚或「工農兵」色彩,有時還可以視為針對「廟堂式文化復興運動」的一種反動。(就是哪種階級才能掌握文化的定義權?)

儘管如此,藝術用以反映政治現實,掉入陷阱的機率很大。因為政治雖是「文化」背後的那隻手,但政治永遠不可能宰制文化的發展,文化之所以為文化,因為它的力量來自跟生活的有機結合,來自人民的選擇。

所以我們來談談剛果民主共和國(即金夏沙剛果,有異於首都為布拉薩的剛果共和國)的soukous音樂,以及soukous音樂的兩枚大將,一個是OK JazzFranco,一個是Papa Wemba,更重要的,還要介紹剛果民主共和國獨裁強人莫布杜(Mobutu Sese Seko)的非洲原真主義(authenticity),透過他的鮮明例子,我們可以看到文化的形成與流動,與政治究竟是怎麼角力又融合。

我們先從八卦開始。Mobutu Sese Seko這個名字只是簡稱哦,莫布杜的本名為Joseph-Desiré Mobutu,勾勒出他生長於歐洲殖民國家。當選總統後,他成為獨裁強人,推動「本土化」,改名為Mobutu Sese Seko Nkuku Ngbendu Wa Za Banga ("The all-powerful warrior who, because of his endurance and inflexible will to win, goes from conquest to conquest, leaving fire in his wake),讓我來翻譯一下:「大能戰士,堅毅不拔,意志不屈,志在征服,戰而再戰,行過之地,烽火遍野」。這一長串「讚美詞」的縮寫就是我們現今知道的莫布杜(Mobutu Sese Seko)。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非洲毛裝abacost標示了非洲原主義

文化原真主義

莫布杜是許多非洲「後殖民國家」獨裁強人代表。我特別強調「後殖民」。因為你看到這樣的字眼,就該知道該國的文化是混種,以本土多部族文化為底,混合外來殖民文化,再加上獨立之後「向左轉」或「向右轉」選擇的意識型態差異。

剛果一度叫薩伊,又改名回剛果,十六世紀時是葡萄牙人買賣黑奴的大根據地,後來納為比利時屬地,1960年獨立,經過數年內戰,1965年莫布杜靠著美國CIA支持,掀起政變,取得政權,他的獨裁統治一直維持到1997年。這幾十年時間裡,他跟許多後殖民、親美的獨裁者一樣,歛聚財富,清肅異己,鐵腕治國。

但是獨裁者很少是「單純的屠夫」,他一定有他政治上的魅力,往往靠著搬弄「民粹」,還能夾著龐大民意為基礎。莫布杜的法寶是標高「原真主義」,一切都必須回歸西方人來到非洲之前的樣子,唯有如此,剛果百姓才能找回自己的根。他勒令子民放棄歐洲姓名,改回非洲名,神父替孩子施受洗禮,如果為孩子取歐洲名,要面臨五年牢刑。全國百姓必須放棄西方穿著,改穿類似毛裝的abacost。漸漸的,他的「原真主義」升高為「個人崇拜主義」,他的話就是道路,因此他的臉孔出現在鈔票上,他的話被編成語錄,跟他崛起有關的地方都變成「古蹟」,他的照片每天佔據報紙的一版。

先來聽一首剛果Mutuashi音樂。



soukous看文化的競合

現在,我們要進入音樂主題。剛果最知名的當代音樂叫做soukous,這個字的語源來自法語,它是一種跳舞音樂,又叫作「薩伊倫巴樂」,崛起於二十世紀中葉,而後不斷擴散,一直到東非洲,所以又稱「非洲倫巴樂」。

soukous的特色大約如下:

1)吉他既抒情又有力,兼顧旋律鋪排與節奏推進;

2)語言使用極富旋律性的林加拉語(Lingala);

3)舞步為古巴倫巴舞步伐;

4)以吉他取代son montuno的鋼琴,把拇指琴的演奏技法入其中;

5)傳統的剛果和聲加上教會聖歌和聲;

6)完整的管樂編制。

上面的特色解析,說明了一頁殖民史。先是(2)Lingala語,它是比利時殖民剛果以前,該地的四大語言之一,屬於統治階級班圖族的語言。語言學上,它屬於音調語言(tonal language,國語就是音調語言,有四聲,英文為非音調語言,無1.2.3.4.....之分。音調語言,同音不同聲,就可以產生意義改變,譬如「我」「握」,音同,聲不同,意義就不一樣。反映在音樂上,它可以造成更多音韻的變化,讓旋律的鋪排更自由。)

來,聽一首soukous音樂



再往下看soukous音樂定義(3),古巴倫巴舞步伐。倫巴舞是非洲黑奴到達古巴後,與當地印第安音樂、殖民者西班牙音樂相結合之後,所產生的跳舞音樂,與salsa等跳舞樂合稱為「非洲式古巴音樂」(Afro-Cuban)。剛果人接受它,跟它的非洲成分,應有很大的關係。

此外,西方科技也是一大因素。幾個當地的唱片公司:EMINgomaOpikaCefaLoningisa,在六〇年代出版了一些78轉的倫巴舞曲。當地的Radio Congo Belgie則早自四〇年代便開始播放本地樂手的音樂。Cefa還自比利時聘請了吉他手兼編曲家Bill Alexandre,他帶了一把電吉他進入剛果,當時的吉他手都是刷弦,據說他是第一個將勾弦概念帶進剛果音樂圈的人,也影響了薩伊倫巴樂的面貌。

繼續往下看定義(4),son montuno是古巴音樂裡樂器即興對話,或者樂器與人聲即興對話的段落,它的即興表現是非洲式的領唱應答(call and response),一人(或樂器)在前領唱,餘者對它的句型應答,合奏或合唱。薩伊倫巴樂以吉他取代鋼琴,乍看是西方樂器來詮釋非洲的領唱應答,但是它的演奏指法則來自拇指琴,又再度轉回非洲。先看拇指琴的演奏方法。  


拇指琴是非洲重要傳統樂器,一般通稱mbira,在某些社會禁止女人彈奏,因為它是請神降神的法器。

剛果境內的原住民為匹美矮黑人,境內最大支系為Efe匹美人,他們稱拇指琴為sanzasanza拇指琴是一個木板上排列九到十三弦,用拇指撥彈。比較講究的拇指琴,可用木製共鳴箱取代木板。中間一根弦為最低音,音階依次向外爬升,木板底下還有一個小洞,彈奏者可以用手遮住小洞,以控制音色。因此,根據拇指琴指法來彈奏吉他,可以想像它的撥彈方式,會跟西方吉他手不同。

至於定義(56)那就不難想像。世界各地的音樂變遷都跟西方教會脫離不了關係,傳教士先行,軍隊隨後而至,典型的本土音樂蛻變配方是「原住民音樂+主流民族音樂+教會和聲+管樂隊」,很多民族是被西方的船堅砲利攻陷時,第一次看到管樂器(軍樂隊),而後它被當地文化當成「威武」的象徵(譬如台灣的出殯儀隊)。

以上劈哩啪啦是在解釋文化的構成,往往不像大家想像的「強勢必定收編弱勢」,它有時跟著軍隊,有時跟著信仰,有時跟著科技一起進來,但是你若仔細剝洋蔥,就會看到哦,它雖來自西方,卻源自非洲,哦,它雖以西方樂器呈現,但是演奏方式卻是非洲式,哦,它的和聲系統還「東西合」,究竟誰收編了誰呢?根據我多年的觀察,我必須說音樂絕對是「民之所欲」。現在來看soukous音樂裡的吉他表現法,是不是拇指琴的精神呢?   

都會部族與SAPE

從莫布杜的原真主義到soukous,我們看到文化必定是一種有機發展,政治扮演一個角色,但不是全部角色。我們接著看跟?soukous有關的SAPE服飾風潮,就可以看到文化變遷的複雜。

我們先來認識幾個字,一個是法國社會學者Michel Maffesoli所發明的詞彙「都會部族」(Urban Tribe),一個是SAPE服飾運動,一個是船貨崇拜運動(cargo cult movement),最後還有「酷」(cool)的定義是什麼?

Papa Wemba是剛果soukous音樂的國際大歌星。一九六九年,金夏沙的Gombe High School有一群學生聽到了西方的搖滾樂,將它的因素加入到Soukous 音樂中,創造出有更多吉他對飆、更多響弦鼓,但是沒有傳統管樂編制,最重要的一個樂團叫Zaiko Langa Langa,其中有一個團員 Papa Wemba,他在後來自己組了Viva La Music樂團,成為國際知名人物。他有兩大特色,一個是被視為sapeur(講究服飾的人,他都穿日本名牌設計師川久保玲、凡賽斯等人的特製服,被非洲青少年視為時髦的代表),另一個特色是他的音樂自美國的節奏藍調樂手Otis Redding取材,也在莫布杜於七十年代推動文化復興運動時,向傳統音樂取材,不僅如此,還穿傳統部落衣服登台表演。但是他後來成為用「服裝」向莫布杜開槍的人,他的SAPE服飾運動註定要名留青史,成為社會學家心目中最有趣的研究現象。
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SAPE穿著是社會學家極感興趣的研究主題。

我們先從「都會部族」(urban tribe)這個詞彙開始。它指的是都會地區一小撮人所共同「崇拜信守」的理念,這些人湊在一起,構成一個部族,跟移居都市的原住民部落區是兩回事。

剛果在三〇年代就有SAPE風潮,它是法文La Societé des Ambianceurs et des Personnes Élégantes的簡稱,穿著優雅奢華的意思。它的來源正好解釋了「強勢文化」藉由政治經濟軍事各種力量,同化了在地文化,而同化過程裡,被殖民的人如何藉由地方特色保存自我。(@這些偉大名詞有個簡單的例子可以解說,就是麥當勞到了台灣,也得賣符合台灣人口味的炸雞塊。)

殖民時代,西方公司大量進口印花布與蠟染布到剛果,它們被視為是剛果社會向上流動的象徵。1940年代起,剛竄起的soukous音樂成為促銷這些布匹的工具,因為唱片公司老闆往往就是當地製衣廠或者雜貨鋪老闆,他們鼓勵歌手如此穿著,免費送衣,以促銷西方服飾。

當時的SAPE尊崇「三色原則」(three-color rule),顏色可以鮮豔大膽,但是配色不能超過三種,服裝的剪裁、帽子與鞋襪,都是向西方剛輸入剛果的「電影人物」學習,特別是「幫派人物角色」。(如上圖所示)這個三色原則就是剛果時髦人物的自創風格。

先聽一首Papa Wemba的歌。


SAPE運動到了六〇年代,完全翻新。Papa Wemba等大牌歌手到了巴黎、布魯塞爾(比屬剛果的關係)錄音演唱,帶回一箱箱昂貴的設計師服飾。他刻意宣揚SAPE奢華風,有人認為那是他對莫布杜「原真主義」的一種挑戰,因為莫布杜希望全民都穿abacost,一種不打領帶、短袖的西裝外套。不過,就像我們中篇所講的Franco,歌手與獨裁者之間必須「跳探戈」。Papa Wemba的音樂使用本土語言與本土樂器,這是對莫布杜的服從,奢華的表演服裝則是他個人主義的表現。

SAPE被視為「都會部族」是因為它附加了「社會規範」。它有自己的舞蹈、宣言、規則,譬如十種最能展示設計師訂製服的走路方式。Papa Wemba被稱為「服飾大祭司」甚或「服飾教宗」。有時他的團員唱歌到一半,會把鞋子脫下來放在頭頂,讓觀眾更清楚看到品牌,然後繼續唱歌跳舞。

能夠成為SAPE的一員,自然地位崇高,有時,人們還花錢請這些穿著奢華、態度優雅的人參加婚禮、宴會,甚至出席喪禮,這是臉面有光的事。

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「酷派當家」(Cool Rules)是我幫商周企劃出版的書。

最令社會學家感興趣的是SAPE的復興來自莫布杜的鐵腕執政時代,這是剛果百姓用來應付「崩毀社會」的方式嗎?你對大社會無法著力,只好做些令自己舒服的事,譬如省吃儉用買華服,讓自己鶴立雞群,同時間,又跟同屬SAPE的支持者維持競合關係,你的敵人不是政府,而是穿得比你更貴氣的人。套句研究「酷」(cool)是什麼的Dick PountainDavid Robins在《Cool Rules》書裡說的:酷,基本是一種個人主義的表現,它讓你既能突出自己,又能融入所屬團體。因為你跟他們一樣酷,但是只有你們彼此知道「誰比較酷」。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「優雅的重要性」紀錄片的劇照,圖為Papa Wemba。

根據《優雅的重要性》(The Importance Of Being Elegant)紀錄片的導演George AmpnsahCosima Spencer的說法,這是「船貨崇拜運動」(cargo cult movement)的一種表現。

船貨崇拜運動被人類學家劃分在「本土主義運動」(Nativism)的範圍,就是一個社會面對強勢文化的同化壓力時,會回頭重新肯定原有文化。最著名的本土運動包括基本教義派,宗教復古,彌賽亞降臨,草根運動,千福年運動等。

基本上,船貨崇拜屬於「千福年運動」,1935年開始流行於澳洲托管地新幾內亞,當地人民相信千福年(或者黃金年代,幸福時代)時,奇蹟會誕生,亡靈會隨著大船大港,帶來大批屬於歐洲人的貨物,而後平均分配給支持這個信仰的人,後來它被泛指南太平洋地區反歐洲人運動的一環。

為什麼在兩個西方導演的眼中。SAPE有「船貨崇拜」的特質呢?因為非洲獨裁政治的表徵之一就是「大流亡」,有辦法的人都會設法逃到原來的殖民母國。因此巴黎與布魯塞爾的貧民窟出現許多剛果難民。SAPE運動到了這兩個地方,開出茂盛花朵,變成流行服飾學者、社會學者,甚至人類學者的研究主題。

文化學者明顯看到SAPE與嘻哈的Bling Bling有類似之處。同樣茂盛於貧民窟,同樣的誇富,同樣藉由服裝來宣示自己的優越與疏離。這兩地的剛果非法移民偷拐搶騙,或者日夜不停做血汗工,只為擁有華服。這種穿著的目的不在炫耀自己「融入高等西方社會」,而是返回故鄉時,可被視為「衣錦榮歸」,就像載滿歐洲財富的大船入港。

就是這種「奢華」與「貧窮」的並置,讓學者不斷研究「自我表述」的重要性,而由Papa Wemba一手掀起的SAPE運動,也就此奪得它的歷史定位,或者學術價值還遠大於他在soukous上的貢獻呢。


 

與上帝來個交易:國際婦女節

           時事反芻,搖滾(A-M)



很久很久以前,台灣是有三八婦女節的。不知何時開始,它不見了。現在大家只慶祝「婦幼節」。好像女人只能跟小孩綁在一起。尤其今天看到朱立倫說他憂慮台灣婦女「就業率低、生育率低」,真是火大!

可不可以只憂慮我們的教育、我們的就業、我們的環境、我們的人權,樣樣到位後,我們自然會考慮「要不要生小孩」。我們的最重要功能豈是生小孩?

我不喜歡人家說「婦女節是安慰獎」。不,婦女節是彰顯我們爭取性別平等的艱辛過程。不,婦女節是在提醒妳與你,性別尚未平等,而且路還很長。

性別不平等來自男人無法對女人有同理心,因為他們是優勢性別,而且有意識無意識地藉由漠視性別的不平等,來鞏固既有的性別差異社會建制

Kate Bush有一首歌叫做〈Running Up that Hill〉,它原名叫做〈與上帝來個交易〉(A Deal with God)。這首歌在去年再度紅翻天,因為被用到夯劇《怪奇物語》(Stranger Things)裡,Kate Bush又爬進排行榜。


Kate Bush說,男人與女人永遠無法了解彼此,因為一個是男人,一個是女人。如果我們能跟上帝來個交易,讓我們角色互易,我們會大吃一驚,啊,原來身為她(他)是如此。

這首歌後來不叫〈與上帝來個交易〉,因為擔心宗教勢力的反彈。

宗教叫你相信一切都是造物主的安排,鞏固了女性的宿命觀。Kate Bush的歌如果放大來看,女人跟上帝來個交易,就棒了。上帝啊,你來做一天女人看看。亞當為什麼是依你的形象而造呢?

因為偉大的作家康拉德(Joseph Conrad)說:「做女人一定是個艱困不已的工作,因為它表示妳多數時候得對付男人。」

因此,如果無法跟上帝來個交易。就得跟美國喜劇女演員兼作家Roseanne Barr所說的:「女人到現在還沒學會一件事,沒有人會給你權力,你拿了就是。」

Take it, take what is yours.

 


  遮蔽天空下的啟示錄(修訂版) 摩洛哥、垮世代、迷幻與切割藝術   (人類學,世界音樂,書籍)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作家Paul Bowels ,圖片來自美國國會圖書館 一九九九年十一月十八日,小說家包爾斯(Pau...